2022年3月21日,东航一架波音737客机于梧州上空失联,该飞机被确认坠毁。机上人员共132人,其中旅客123人、机组9人。 132,每一个数字背后,都是我们没来得及谋面的同胞。或许人类的悲喜并不相通,但在这一刻,每个人都淋到了雨。
当旁观者在过度接受这些不可避免的绝望、痛苦和恐惧时,或许会经历同样感受,并因此饱受困扰甚至感到崩溃。
如果你也有以上情况,请停下继续接触相关的新闻,来避免过度卷入情绪。珍惜自己的身体和心理健康,你也很重要。
超负荷的共情也是一种伤害
我们需要先了解一个事实,人的共情能力是有限的。
倾听和安抚他人的动作多了,自己也是会精疲力竭的,这种状态被定义为共情疲劳(compassion fatigue)。
就像长期超负荷运动会造成肌肉损伤一样,过度使用共情能力是会给身体和情绪带来负面影响的,可能会导致身心俱疲和情绪功能障碍。
有研究提出,人们通过耳闻目睹大量负性事件后,尤其各类无能为力的负面信息时,会不可避免会产生共情疲劳。
久而久之,还有可能形成替代性创伤(secondary trauma)。
与直接遭受创伤引起的创伤后应激障碍(PTSD)不同,替代性创伤指由得知他人创伤引起的心理障碍。
替代性创伤会对个人的安全感、爱和归属感、人际关系、判断力、认知功能、甚至信念和价值观等产生负面影响。
对别人的痛苦太能感同身受,反而令自己不堪重负,好像自己也经历了别人的痛苦,饱受困扰甚至感到崩溃。
如果你觉察到自己出现上述替代性创伤,请立即停止接受更多的负面信息,并进行自我调整、积极寻求专业帮助,避免让伤害升级为创伤后应激障碍。
除了负性事件下的共情会引起替代性创伤,日常生活中的负面情绪倾诉同样也会给人带来疲倦。
“TA每次找我聊天几乎都是在倾诉负面情绪,一开始我非常认真地倾听、给出建议,但似乎没什么用。久而久之,我觉得好疲惫,仿佛真的成为了一个「情绪垃圾桶」。”
当我们频繁地共情他人,感到疲倦、无法继续共情的时候,有时却会在心里升起一种负罪感:我是不是太冷漠了?
大多数时候,我们所担心的“冷漠”,就像饿了要吃东西,困了要睡觉一样,是一种非常自然的生理需求。
另一份问卷调查显示,有86%的受访者认为自己会受到朋友聊天中的负能量困扰,并且不知道应该如何处理。其实恰恰是大脑在提醒:
今日份的共情功能已用完,该休息了。
在“倾听”这件事上,我们往往会给自己设定超出能力的目标,就为了耐心地听对方倾诉完。但在面对过度的共情前,也请先照顾好自己。
留给自己感受痛苦的空间
与不直面痛苦的自由
没有人希望离别发生,但人的一生,就是在不断经历丧失。
丧失后的哀伤是一种很常见的体验。只有少部分人在经历丧失事件后,可以不受影响地继续生活。
高达50%-85%的人会在丧失事件发生后最初几周甚至几个月内体验到强烈的哀伤情绪,并伴随各种哀伤反应。
如过度怀念、有关逝者的闯入性想法和画面、烦躁不安、认知混乱等,社会和职业功能也会受到一定的损害,并可能出现其他健康问题。
哀伤过程漫长而艰难,要一点点学着接纳丧失事件的发生、和令人困扰的哀伤反应共处,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针对那些经历哀伤情绪的丧失者,研究者Stroebe提出了“依恋与哀伤双程模型”。在哀伤过程中,人们同时面对着“哀悼和在内心重新安置逝者”,以及“重新适应逝者不在的世界”两项挑战。
如同“拿起”与“放下”两个动作一样,哀伤、丧失的自我感受没有对错。在适应哀伤的过程中有着各自的作用,可以帮助我们适当地进行哀伤。
不刻意给情绪施压,就是接受痛苦并走出悲伤的方法。
人们常说时间能够治愈一切,但时间并非是万能的,丧失带来的长期悲痛也许会变成一种心理疾病。
在丧亲者群体中,存在一定比例的丧亲者会产生强烈的痛苦体验,持续沉溺在痛苦之中,难以摆脱困境,迟迟无法缓解哀伤反应,同时伴有一定的功能损害。
产生延长哀伤障碍的个体,如果不及时进行哀伤的干预,危害将会更加持久,对个体产生的影响也会更加严重。
延长哀伤障碍的对立面并非是彻底甩开哀伤,丧失带来的哀伤,很可能会伴随我们一生。
延长哀伤障碍的反面,是能够与哀伤共处,将它的影响降低到不干扰正常的生活。
比如能接受亲友的离开,可以完整复述悲伤事件;能与离世的亲属和睦相处;在没有Ta 的世界里,找回属于自己的价值。
丧失带来的悲痛并非癔症,它只是我们在面对离别时,每个人都会经历的情感状态。当我们试着和哀伤共处,随着时间的流逝,我们最终会回到正常的生活里。
一切快乐、悲伤、幸福、痛苦都构成了人生的起伏,感受当下这一刻真实的情感,或许这正是我们存在的意义。